文
袜子
早上8点的课已经足够让人感到崩溃,冬日早上8点的课更是让人感受到生不如死。尤其当老师的声音和语调保持着平缓清淡的时候最甚,这种感觉就好像凌晨2点在枕边放了几粒咖啡豆,散发着阵阵香气,但却醒也醒不来,睡也睡不着。可是我还是选择坐在第一排,不是因为我真的爱学习,而是因为我很难在一间窗帘全开,大灯全开的大教室里看清老师在投影仪上手写的宛如虫子爬出来一样的字。这种情况在期中以后愈演愈烈,我终于决定即使坐在第一排也玩手机了。我不知道老师站在讲台上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穿着耀眼的中国人玩手机是什么心情,不过我倒是很肯定后面的美国人们也都在玩手机。这是我之前几次因为听不下去课而逃离教室时发现的。也许老师和学生一样,想着只要撑过这节课就可以开始新的一天了,在下课时间来临之前,所有人都是没睡醒也没睡着的状态。
洗菜的时候看到手背上有血,我不知道这血是我的还是菜的,后来把血擦干,又有血渗了出来,我才意识到应该是我的血。但我还是不知道手背为什么会破了个口子。所以我把菜洗干净,以防止有血留在上面。对于这一点我还是非常满意的,想必大部分餐馆都做不到这点。直到撕开火鸡面的包装袋我才想起来自己是想吃饺子的,但也差不了太多,如今的火鸡面已经不能让我崩溃到呲牙咧嘴的一边擤鼻涕一边喝冰牛奶解辣了。我不知道是自己耐受了,还是面瘫了。
实际上,我也不是真的面瘫,看到沙雕段子的时候还是会笑出来,只是现在值得笑出来的段子越来越少了。主要是因为人们现在习惯把叹号当句号来用。就好像抗生素使用过多,我现在已经对嘶吼式的语言环境感到麻木,叹号多的已经让我的耳朵都聋了,只能靠看着越来越血腥的电视画面调动一下我的荷尔蒙。尽管我经常分不清放映的是电影还是新闻。朋友们说这就是我们需要喝酒的理由,我想起之前喝醉后把自己的手机敲碎在厕所地板的事情,便又拒绝了喝酒,继续在电视前吃起薯片来。我想如果全人类都像我一样的话,那过不了几代面部神经就退化了,前提是我们这样的人有后代。
从QQ音乐上找了几个歌单,可惜的是,无论是都市音乐还是轻松秋日主题都只是口水歌合集,空洞的歌词只会描写不痛不痒的情情爱爱,我甚至怀疑写词的人有没有谈过恋爱,又或者大家的爱情都大同小异,同样的相识以及同样的分手,最后同样的恋恋不舍。我不是觉得这样可悲,只是觉得爱情的真谛从古至今已经被人类探索到一片阴影都不剩下的地步了,却依然有人说着“爱情难懂”这样的话。属实令我感到惊奇。
最终还是找了个死亡金属歌单,与情感类歌单动辄几百万的点击量比起来,死亡金属歌单里最高的5.1万证实了这确实是小众音乐,但人们却热衷于谈论它。刚巧与情色相反了。一首歌叫《TheFutureisNow》,我深度怀疑这是不是死亡金属,因为我能清楚的听到歌词唱到“thefutureisnow,thatishowIdisappear”。不是我想做一名杠精,而是我真的不能理解“未来就是现在”与“我就这么消失了”有什么关联。可能只要喊得高兴就行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比这句歌词更令人费解的事情多了去了。也许我应该去现场听一听,也不需要听懂,只要跟着甩头就好了,反正我的头发已经有几个月没剪。等我回到北京就可以尝试一番,如果北京允许有“传统死亡金属”的话。
找到了一份名为“传统死亡金属”的歌单,听了一会后室友来敲我的门,问我咋开始听这样的音乐了。我说好奇,他说作业后天交,我说好。然后我才发现因为早上上课时沉迷玩手机而不会做作业。不过也不用着急,笔记可以看室友的,如果他听课了的话,作业不会也可以问他。总之永远都有退路,永远都不会被逼入死胡同,再大不了就放弃。我又一次思考起了为什么要学习这些。我选择这些课之前以为我会热爱它们,但当我真的在学习它们我便厌倦了。我以为我会一直热爱生活,但当生活成为我的新工作,我对生活的热爱也一同消逝了。
在我拿起笔的一瞬间,我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那种因为腹痛而扭曲的表情。尽管这么说有种恶俗的嫌疑,但或许懒驴上磨是对现在最好的描述。又也许是因为早上那包火鸡面的原因,想到这里我忽然松了一口气,至少火鸡面还能让我拥有一些感受。
封面图:叶子风绘制。
图片来源:《搏击俱乐部》截图。
纵队队长推荐文章
热点文章